Kathy

送别书

[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把这个发上来吧,这样以后怀念的时候可以连在一起看。起因是群杀开始的时候我俩打赌“你先死了我给你写5000字的日记。”“你先死了我也给你写五千字。”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赌什么不好赌写作文…不过5000字是写不出来啦,2000字还是有的。我也只会写这种应试散文了…(因为当时是发群里,腾讯吞格式所以分段全是空行。在lof上可能不太好看但是我懒得再调了(…),谢谢体谅)] 

互动 《万事空》(贾充视角)

另外安利我写这篇的时候的配的bgm,纯音乐,真的很好听《Kevin Kern - Childhood Remembered》

梗是群杀的时候我警他匪,他第一天刀他我第一天查他。我非常欧的被针活了,然后白天跳身份带票把他票死了。


【荀勖日记 第二日】


早知道这一天要来。


包裹在蛹中的秘密,绽放出惊世骇俗的蝶翼;当所有人都驻足观望,它又扑向烈火焚灭成灰;如果花朵从绽放的瞬间便注定走向枯萎。为何无情的花匠还要将它种下,只为欣赏那残忍短暂的美?


我闭上眼睛幻想着前方是海、脚底是沙。我盲目地向前走,像趋光的飞蛾,走向太阳升起的远方。一步一步,踩出深深浅浅的坑洼,随我的人形躯壳一起湮没于海平面的升起。


然而四周没有海,只有黑压压的人群。狭窄的空间内,腐朽的气味刺鼻,呼吸在缺氧中腻滞。如同被扼住咽喉。


“如果我们两人之间,必须有一人牺牲,另一人才能活着出去,你会怎么选?”


命运早已被写进剧本。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的结尾。即使用尽全力渴望一个圆满的凯旋,故事却只能以一方战死作为终局。


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胆小的人,用尽了卑鄙、贪婪、怯懦与荒唐,只为看见明天的太阳。可是时间不会为任何人间的悲喜而停滞,每一天新生的朝阳都昭示着更加接近的死亡。


我问自己: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吗?

真的,真的,没有一点点希望了吗?

……


我们相逢后相知,又因相似而相吸;为相仿的理想缔盟,为相同的利益共生。我们的友情契若金兰,我们的人生辅车相依。我们甚至以为彼此已经占据大半部分的生命,却在一念之间猛然发觉:比起爱你,还是更爱性命。


也许在失去你之后,我会少了半肚子的牢骚,有些话一旦没人倾诉,便会自然消化为城府;我会少了一个对酌的酒友,少了很多疯话要说,也少了很多酒后要出的丑。这样很好。


小提琴的独奏中少了一个不懂乐理却频频点头的听众;教堂未完成的壁画前也不会有人站在身后抱臂指指点点。这样很好。


你不过是我人生中路过的蜻蜓。只不过是点水一般的交情,何须为此伤情呢。


再灿烂的笑容都会在岁月的相框中腐朽,再冲动的热情也会在夜雨中熄灭。我与你的交情在三千世界中不过一面之雅,有什么值得难以忘怀的呢。


只是在雪夜散步时会有些孤单,路灯下只有我牵着年迈的黄狗,少了在身边撑伞的人,讲些或有或没的琐事。


只是在拿起电话时会有些踌躇。点开熟悉的号码,将简讯一封封删除,唯留下那个名字,却始终下不去手。


我多想把你的存在从我的人生中抹去,我恨透了这种的藕断丝连的冗情,它穿透了我的冷静,击碎了我的理智,把我余下的一点点良知投入滚烫的熔炉,痛得刻骨铭心。


你的死明明是我一手造成的必然,只有用你的破碎才能换得我的完整。


我却在负隅顽抗中企图两全。期盼着我的堕落或你的变节。


我一向不喜欢悲观,不喜欢因屈于命运而束手束脚。当灾难来临之际你对我说起你对生死的担忧时,


我说:咒你长生不死。

我撒下了弥天大谎。

这真是世上最虚伪的玩笑。可笑到让人眼角发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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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见你是在你父亲的葬礼上。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年穿着宽大的黑色西装,低着头一声不吭,凌乱的额发遮住双眼。我们都由母亲陪护着,你站在灵柩之前,而我站得很远。


我站在远处望着你的背影,试图在脑海内勾勒出你的表情。


我从出生起就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,不知道拥有是什么感觉,自然也体会不到失去。

我麻木地看着肃穆的人群,听着哀乐响起,知宾念完丧词,众人纷纷退场。


而我却站在原地不愿回去。我想靠近你,问你,失去挚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悲伤。为什么来宾人人呜咽,我感受不到丝毫痛楚呢。


你抬起头,目光略过我,你的神色严肃而宁静,脸上并没有我想象中蜿蜒的泪水。


我竟有那么一瞬触动。就像是一个不完整的灵魂遇到了同样残缺的另一边。


多年后我们站在城市的天桥上,点着烟注视着城市的夜景,看着车水马龙的光影在飞快流窜,看着远处高楼不熄灭的灯光。


你对我说起:那时比起悲伤,更多的是迷茫。不知接下来要怎么走。是继承父亲的忠诚,还是寻找自己的人生。


我说:我与你一样。从来到钟家的那一刻起便开始迷惘。我不想成为寄生虫,也不想成为荀氏的附庸,肩负着光宗耀祖的重任,去报那仅存于血缘的恩情。


你沉默了半晌,靠过来,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
我们的相似,大抵如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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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未想过会与你就此别过。


我们都是无神论者,只在意今生的享乐。权力与地位远大于名誉以及善恶。因为不信神灵而不信报应,因不盼来世而畏惧死亡。唯物者说,人类不过是比其它生命多了些思想,死后并没有出窍的灵魂,也没有地狱与天堂。


我们只能在活着的时候肆无忌惮,享尽世间的荣华。每一天都活得像末日一样急切又贪婪。我们都知道。一旦死了,就什么都没有。


总想留下些什么证明我们活过。无奈在浩瀚宇宙中渺小的如同尘埃。存在过又被遗忘。


你说,你怕死后的恶名。  

如此卑微的我们,所有的辉煌都将被掩埋,再时不时被踩上一脚,衬托历史主角的光辉。


我说,那就活着。

死后的事情都与我们无关了,我们会腐烂成泥,不再思考。


我很少静下心思考生命,人间的繁忙已经占尽了我的精力。思绪也许只能在香烟的味道中平静,神经在酒水的浇灌下麻痹。


我们像未经驯化的野兽一样,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觅食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不需要人类的情感秩序与道德,一切只是为了生存。


也许你的尸体会成为我饥饿时的主食,血肉在新鲜之时才更加香甜。


我所顾念的,我所缅怀的,从来都不是你。


只是那个,有你陪伴,有你相知,与你背靠背站在一起的

——自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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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我确实应该与你好好道别。再贪恋一下你的怀抱,或者留下一个吻痕。


你走之后,愿我的世界依然风平浪静,我早已习惯了孤独与沉默,是你的出现给了我幻想。但我始终明白,那是会被风吹散的海市蜃楼。


我本不是善类,却被迫在游戏中选择正义。你我本是同类,却终因相悖而相残。


我真的嫉妒你。你走在我前面,有我为你凭吊。那在我死之后,又有谁为我缅怀呢?


在这个致命旅途临行之际。我坐在床前擦拭着相机的镜头,你在一旁整理行装。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的窗帘,倾洒在你的身上。我忍不住按下快门,记录下了那一瞬的温存。


我宁愿记忆停留在那时那刻,那张粉白色调的相片上,是你最后的模样。


不知我还能走到多远,能否笑到最后。如果我还能回到那个房间,会把相片摆回到那里。


只恐怕,脚步会陷进泥里,子弹会射穿胸膛。


我明明不相信有黄泉。


却希望你在桥畔等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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